：“容我想一想，你容我想一想……”
“奶奶，通房有孕，就是生下来，也是没资格养的。届时那孩子……是死是活，是长命是短寿，那不是就在您一念之间？不论是顾倾还是孩子，只是奶奶用来哄爷的玩意儿罢了！贱命一条，值得奶奶忌讳什么？”半夏摇头：“屋里离不开人，回头再说吧，我这会儿也不疼了，不过是给茶盏砸了一下，还受得住。”
两人相立沉默，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苦楚。在林氏房里当差，从来都不容易。
半夏握着顾倾的手，打量她微红的眼眶，“你怎么样？五爷那性子，怕是也不好应对，晚上没休息好么？”
“唉。”顾倾垂眼低叹了一声，“五爷只当我是个透明人，倒也清闲，只是心里害怕，睡不着……”
怕什么，自然是怕林氏又发难。每回从凤隐阁回来，少不了一通嘲讽责骂。
昨晚那场大雪在他脑海中下了整夜，几乎只眠了半个多时辰。明显暖阁里的人也没有安睡，她早就换了身新的袄裙，难得少见的鲜亮浅粉，深蓝绣花澜边，衬得玉颜更显清新。
她垂着眼，似乎有几分不自在。不过没他那般僵硬刻意。
他背对着她，始终没有转身。
雁歌进来时，薛晟已经穿戴好官服朝冠，正跨步出门。
顾倾慢步随在后面，蹲身恭送他离开。
半夏想到自己曾经对薛晟有过的那点心思，她原本是羡慕顾倾的，可以光明正大和五爷在一个房里，做五爷的女人。可如今看来，连顾倾这样的颜色都不能入五爷的眼，若是当初选了她去，只怕更是难堪。如今这般倒也好，只图明后年满了年岁放出去嫁人，做了妇人，便也不必近身在屋里头伺候了。
两人低低在抱厦说了几句话，听见房里发出翻身的响动，连忙住了口。
林氏昨晚没睡好，整夜整夜的做噩梦，一会儿是梦见薛晟又要外放，一会儿梦见她娘逼着她把林春瑶领进门，一会儿又是见着薛晟搂着个陌生女人……
她忍着头疼坐起身，接过帐外送来的一盏温茶。
屋中分明站着三个人，可偏偏静极，没一个开口打破沉默，雁歌明显嗅到空气中那一丝丝神秘的诡异。
顾倾帮着雀羽整理好房间，就换回从前的旧衣去了后院。
林氏还没起身，上夜的半夏嘴角挂着明晃晃一块淤青。顾倾上前挽住她手，低声询问：“奶奶又动手了？”
半夏含泪点点头，把委屈都咽在肚子里。
顾倾搂着她肩膀，轻手抚慰着，“走，我那儿有药油，给你抹一抹吧。”林氏笑了笑，回身在架子床里侧的排柜里翻出一只雕花朱漆盒子来。
“必要时在脖子上手上，抹上些个儿……”
顾倾脸红得发烫，犹豫着不敢接。
林氏扣住她手掌，把小盒子塞在她手心里头。
“虚名都担了，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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