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50 雪来_濯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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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忘言志。

  苏舟失声哽咽,他怎敢,这么轻易的放了自己,纵容自己。他呜咽着覆上手背,胡乱擦着眼泪,哭道:“对不起。”

  瘾再一次泛上来。

  这一次他没有喊一句烟粟,他只是翻滚着,浑身蜷抵在钟攸身边。钟攸塞了自己的手腕给他,苏舟汗泪混杂,口齿咬在先生的腕,听着先生低声念着沧浪歌。

  血腥掺杂,一辈子也忘不掉。

  时御等在静室外,一日两日,苏舟没能出来。先生吃得少,几乎不离开静室。苏舟吃得更少,入睡也需要捆绑着双手。书院的课时御带着,他往讲堂一站,底下噤若寒蝉。朴丞几个最低落,榕漾是日日都红着眼睛来听学。时御夜里都守在静堂外,听到动静就会起身。苏硕和苏娘子来了书院好几次,没敢到静堂来。

  京都的急昭下来,呈在外边,是周璞来送的。时御只道先生不在,要耽搁几日。周璞不好为难,只说自己书传京都告之一声,他先行徐杭,让钟攸尽快。

  十月的尾梢过去,十一月的凉意星星点点的袭来。

  苏舟出静堂时,满园叶已黄。

  他瘦得太厉害,几乎失了形。钟攸为他梳发,发寸寸结,干枯像萋草。

  苏舟对着铜镜,道:“老师,剪了吧。”

  那日之后,他一直称钟攸老师。钟攸指尖抬起他的发,转头叫了声时御。时御拿了剪子来,钟攸退了半步,由时御来剪。

  发垂落下去,苏舟对着镜里的身影,唤了声:“六哥。”

  时御揉了把他头顶,嗯了一声。

  苏舟缓缓笑起来,他道:“休剪成狗啃样。”

  可剪完了,钟攸先叹道:“你六哥这手艺,早知道还不如为师来。”

  发不可多剪,时御只剪了结处。苏舟抬手抓了把短了些的发,露出袖口的手腕捆痕深刻,磨入皮肉。时御看得清楚,手底下再次揉了揉他发顶,道:“温了汤,嫂子送来的。等会和先生一道喝完。”

  苏娘子来见着人,一直没敢掉眼泪。直出了门,人藏在厨房里捂嘴哭得心碎。苏硕揽了人安抚许久,才又进的屋。

  没人提烟粟,也没人提许兰生。

  苏舟才出来,身体虚,还没去上课。蒙辰将人接到蒙馆里,就养在自己那院子里。他每日晨起带着苏舟在院里打拳,每日陪着苏舟食汤进补,休憩前在院里听苏舟念书。蒙辰舍得自己骂这些徒弟,却舍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好。苏舟最小,他一直都当作孙子养。

  可这小孙子,突地就从一只毛猴,变得寡言安静。午时空闲,蒙辰偶尔能见苏舟坐廊下发呆。

  钟攸行程在即,书院课试一过,就给放了假。他这一拖再拖,硬是将日子拖到了十一月底,京都来催了两次。钟攸就压在第三次前,应了出发时间。苏舟一事后,蒙辰一改前态,强硬压制烟粟通行,朴松才的烟行硬是关掉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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